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皮影戏里的童年
袁华堂
“一盏灯,布围框,三五人吹拉弹唱;皮刻人,半面脸。一席地操演雄兵。”这是皮影戏最简洁生动的描述,皮影戏,又叫“灯影戏”这门比京剧还古老1000多年的表演艺术,囊括了绘画、刻纸、说唱,戏曲等,被誉为中国传统文化的“活化石”,被国家列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,皮影戏,陪伴了一代又一代人,也陪伴了我幸福快乐的童年。
在上世纪四、五十年代看一场皮影戏也是难能可贵的。但是听到说他家会放皮影戏,不管和那家有没有亲戚关系,也不管穿山越岭要走多远,必定要结队成群不计一切困难地赶过去。那时候,手电筒还是稀缺之物,一路照明的是用稻草扎成的火把。而火把总是不经烧,路途远的,得备上好几个。碰到冬天有风的日子,点燃火把也是极为困难的,手抖,风猛,大家只能围成一圈,把火把保护在中央,即使这样,也需要浪费好几根火柴才能把火把点燃,怕它灭,举把手的人赶紧跑开,扬着火把使劲地耍呀耍,风呼呼的吹着。红红的火星子逐渐散开,直到串起一小团火苗,大家紧锁的眉头便徒然间舒展开来,每个人都咧嘴笑着,即使下着鹅毛大雪,心里却一点也不冷,因为红红的火光温暖了每一个人的心。因为马上就能看到的皮影戏,给了每一个人前进的动力。
皮影戏的舞台一般都设在主人家屋檐下,摆一块皮影布,摆上各类皮影,锣呀鼓的,这样就把工作人员和观众隔开,形成一个演出台。吃过晚饭,院子里就陆续来人了,主人家都会提供一些凳子,运气好的,便能占到位,运气不好,便只能找个地方站着,但无论占到位和站着的,都兴高采烈,和熟的、不熟的人吹着牛,聊着天热闹极了。待锣鼓一响,顿时都安静下来。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皮影,嘴角翘着,笑意渐渐浮在脸上。只待皮影开场,和皮影中的角色一起感叹喜、怒、哀、乐,度过一个愉快而又幸福的夜晚。
看得最多的皮影戏,便是“水浒”,“三国”,“西游记”,“包公案”,”“岳飞传”,哪里该谁谁谁出场退场,哪里该配什么乐器伴奏,都滚瓜烂熟,但百看不厌,而且每次看的津津有味,回来后乐滋滋的讲给父母听,然后照着那些角色在脑海中的形象,画在家里的门上,柜子上,甚至是作业本的背面上。那真是一段无忧无虑的,幸福而快乐的时光。
如今,看电影到是家常便饭,却很难再看上一场皮影戏了,那些看皮影戏的日子,确是我记忆里最鲜活的部分,是我生命里最难得的好时光。我想念皮影戏,就像想念和我一起长大的伙伴,那种想念,只能随时光越来越深,越来越浓。